陕北的窑洞土炕(2)

"写作"坑"，如《旧唐书·高丽传》中写到:"冬月皆作长坑，下燃熄火以取暖。"这里的"长坑"即"长炕"，其用途说得明明白白。窑洞在先秦时代献出现了，炕的产生也不会很晚，到唐宋之前，北方早已普遍用炕了。当然，夏季人们追求凉快，改用室外砌灶做饭，炕面则是很凉爽的。南方气温高湿度大的地区，人们需要的是干爽凉快，因此没有出现用炕"的历史，而发明了可移动的床塌，这是地域条件的原因。

炕在北方平常可见，但贫困不等的家庭对具其装饰也不尽相同。贫穷之家土石垒砌，不多装修，普普通通而已;富裕人家则注重炕楞(炕沿)、炕面、炕裙、炕围装饰。炕楞要选用上好整块石条，细凿打磨，刷墨黑和麻油浸润，然后再擦拭抛光，使之黑油锤亮，或采用硬质木料(如枣木、杏木，高贵者用檀木)制作，打磨光亮，轻漆渗润，木呈稽红。笔者幼年见过米脂城内富人家的一种炕，炕面用磨细的胶土、黄土加纸浆，按比例调泥抹平，加土红颜料为底，趁湿镶嵌蛋壳皮点缀的朵朵梅花，然后用桐油罩面，不铺炕席，明光发亮，红低白花，古色古香。陕北、晋北很多地方流行画炕围画，在炕四周墙壁上用黄色、天蓝或粉绿打底，以线条图案圈出边框，边框内间隔画长方格，绘上花鸟草虫、松竹山水或人物故事画面，多寓意富贵吉祥、长住久安等等。近年农村修建新窑洞时注重装修，不少人家的炕裙、炕围用颜色协调的瓷砖饰面，有各种图案在上面，美观大方。城市人讲究素雅，农村人讲究艳丽，各有各的民俗心态。

总之，城市或南方人特看重家居的床，而北方人则着意修饰炕，心同一理，情同一理。

土炕与豪华的床相比，自然显得士气简单一些。可它冬暖复凉、宽敞干爽，十分有益于人体健康，其舒适方便尤其宜于儿童、妇女和老年人。实用朴素的土炕与北方人民的起居密切相关，尽管近年来北方城镇楼房越来越多，用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，但绝大多数老百姓依然喜欢用炕。可以说，只要有窑洞存在，土炕就不会消失。

透过土炕的物质形态，我们还不难品评其文化内涵。它孕育了数千年的黄上文明，住"承载了劳动人民世世代代的生息繁衍、悲欢离合、起落衰兴。一条小土炕装满了太多太多的故事:它既是千家万户旅渡人生的航船，又是社会进化的摇篮。仅以陕北而言，曾有多少英雄豪杰、名人志士诞生在这貌似平常的土炕上，诸如古代的韩世忠、李自成、张献忠，近现代的李鼎铭、杜斌水，当代的李子洲、马明方、刘澜涛、柳青、路遥……有多少孩提童稚在这土炕上嬉闹扑腾，给父母增添了